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乐文小说网 -> 玄幻魔法 -> 小楼传说

正文 小楼传说第147部分阅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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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不公平啊!他也算容相半个弟子,当暗探的本事几乎都是容谦教 的,这种技巧对于追查有多么大的帮助?可是,容相居然从没有教导过他这一招。www.luanhen.com

    不甘心啊!这个女人何德何能?长得不怎么样,走路还 ,明明又不会武功。可是容相将她教导到可以应付十几个大内侍卫的围攻,这样的巧妙方法,容相也不避她!

    容谦也不觉苦笑,这种技巧在这个时代还没有被发明出来,超出时代地东西,照小楼的规则,是不该由他们来主导地。

    “我有我的原因,不便教你们,但这也不算特别难,你即看到了其中巧妙,再找出色的画工,好好琢磨一下,想必能很快创出一套最适合你们的方法吧。”

    安无忌点点头,目光又在青姑身上略做停留,这才一笑道:“好,那我先去办事了。”

    事不宜迟,那个隐在暗处的人,一旦察觉事成,极可能尽快脱身而走。虽说他心中仍有疑问重重,但是实在不敢耽误,只得先自转头跟封长清一起去了。

    容谦看安无忌地眼神,就知道这小子怕是心理不平衡了。他既然旁观了茶楼那一战,哪里可能看不出青姑身有绝世内力。这样地人物,如果还能认真学习招式和搏击技巧,转眼就是一顶尖高手。如果青姑是个绝世美女也还罢了,偏偏她又丑又残,那他教了青姑却并不教他,他能不埋怨他偏心么。

    扪心自问,容谦悄悄把他们几个同学研制出来的天下第一内功教给青姑,的确是偏心偏到家了。但青姑能练得这么好,却是青姑自己地本事。

    这内功本来是为阿汉量身订做的,越是心思纯挚,心无旁骛之人,练起来效果最好,他们几个同学,方轻尘整天算计这个算计那个,当然练得最糟糕,他自己成天要为整个国家和一个别扭小孩操心来操心去,成就当然也不怎么样。风劲节为人洒脱,比他们两个要好一些,但练得最好的却是整天睡大觉啥也不管的阿汉。

    象安无忌这种当密探出身,永远防这防那,看谁都要分析研究一番的人,要练这种功夫,走火入魔却也说不定了。

    偏偏青姑也是出奇地心思单纯,练这功夫,最为合适。短短一年之间,如果纯比内力的话,已经可以打败顶尖高手了。虽说不谙招式,只凭着眼明手快,反应比高手都要快上一筹,如果胆子再大些,经验再多些,就算和一流高手打架,也很难吃亏的。

    想到这老实丫头如今的成就,容谦自己这个当师父的还是蛮有成就感的,笑着冲青姑招手,让她凑到眼前来,轻声问:“青儿,今天那些官差有吓着你了吗?你手下那些伙计可有胡说八道埋怨你的?”

    青姑呐呐地说:“没有!”

    容谦挑高眉看她:“没有?”

    青姑在容谦的面前,哪里能面不改色把谎圆好,愣了一会儿,终于低下头,轻声道:“容大哥,我真的吓坏了,那么多人拿着刀砍我,其他人也一直骂我是扫把星。”

    容谦摸着下巴,冷笑两声。很好,很好,封长清带的好手下,当差久了,办事的本领不见长进,欺负老百姓一个比一个出色,这笔帐咱们慢慢算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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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正文 风云际会 第五十八章 莫名其妙

    更新时间:2008…7…23 14:34:13 本章字数:4300

    网友上传章节 风云际会 第五十八章 莫名其妙

    谦摸着下巴,冷笑两声。很好,很好,封长清带的好 久了,办事的本领不见长进,欺负老百姓一个比一个出色,这笔帐咱们慢慢算吧。

    正快马加鞭往城里赶的封长清忽然背上一阵发寒,有些惊疑地回头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”安无忌随口问。

    封长清苦笑:“这回得罪了青姑娘,还不知道容相打算怎么同我算帐。”

    “不就是个误会吗?容相素来宽宏……”

    封长清心里说,宽宏当然是宽宏,可他护短的时候你没看见啊!想起当初那个在刑场谋反的淳于化,被他拍得全身找不出一根没碎的骨 头,整个成了一根人形面条。封长清打了个哆嗦,哀叹道:“青姑娘对他有恩,与他曾相依为命,是他极看重的人,自是容不得她受委屈。”

    说起青姑,安无忌兴趣高涨:“那个青姑娘到底是什么人,她和容相之间……”

    封长清白他一眼:“先把眼前的事办好,咱们再慢慢细说吧。”

    安无忌只得暂且按捺心情,同他急驰回城。

    两人先去牢中,找那被押着等死的王达,证实了画像的准确性,然后紧急召了大内侍卫和行人司中出色能干的人物,照着图,对所有可以及时注意到王达家中或铺中变故的人进行查找筛选。

    没有等多久,便传来了一好一坏,两个消息。

    好消息是。经暗中追索调查,终于发现。画像中的人,应该就住在离王达家只隔了三条大街地一处巷子口。那人姓赵名华,是个书生,几年前上京赶考不中,无颜返乡,所以一直在京城住下。平时靠教书换几个束修为生。

    而坏消息则是。半个时辰前,这赵华所住的房子,忽然间着火了,因是白天,街市来往人多,众人反应快捷,及时担水扑灭,火势没有漫延,但房子终是烧毁大半,在废墟中。人们发现了烧得面目全非地尸 体。

    面对火场残尸,安无忌冷笑一声。安排大量的人手,去四下查问百姓。无论是熟识赵华的邻居,还是只同他见过一面,或是偶尔说一过句话的路人,一个也不放过。从赵华此人从哪里来,平时的性情为人。生活习惯如何,甚至他吃一碗饭要用多长时间,一天去几次茅房他都要求手下详细记录。而他自己则撑着疲倦的身体,在火场中,细细翻找所有焦灰中地残余物品,不厌其烦,不嫌脏肮,一件件分类保存。

    最后,一边仔细观察证物,一边讲手下人报告上来的那些堆积如山的资料一一翻阅。综合分析。

    没有什么人是真从石头里蹦出来的。再出色的探子,再能掩饰自己的暗桩。都不可能完全一笔抹杀自己的过去。几十年生长所适应的一方山水,一地习俗,所受的教育,所持的想法,家乡地方言,菜肴,特 色,隐隐约约,总会露出一些行迹来。

    也许是腰带上玉佩的颜色,也许是说标准官话时候偶尔带出地一个尾音,也许是偶然哼出的一句自己也不曾查觉的家乡调子,也许是平时吃饭吃菜时,味道上一点小小的偏好……这些差异往往微小到平时他自己和别人都查觉不到,但是一旦汇总在了高手面前,分析推断过,一切便无所遁形。

    如果没有安无忌,封长清只能束手无策,去向燕凛请罪了。不过在安无忌一头扎进去做分析研究时,他也没有闲着。他以捉贼为名,禁闭四门,封锁街道。四下差人寻找着那个可能正暗中逃窜的赵华。

    然而,毕竟是京城重地,这样的禁闭和封锁不可能持久。三寻不 获,也就只得放弃了。从这一场及时地大火就可以看出,对方的布局何等巧妙慎密,只怕早就暗中提前准备好了退路,只要一确定宫中事成,立时悄然遁去。他们的反应慢了一拍,由明寻暗,失败已经是正常,若是凑巧成功了,反倒是天大的运气。

    封长清心头忐忑不安,亲到宫中来请罪。

    “楚国,你认为那个收买王达的人来自楚国?”燕凛沉声问:“既然那人已经一把火烧掉一切,你又是如何确定他是楚国人?”

    封长清为人自然不肯夺了安无忌的功劳,连忙自承无能,又狠狠为安无忌美言了几句。

    燕凛只是一笑:“那赵华想必也不过是个区区小卒。现在他既然已经放弃身份潜逃,在你们的追缉之下,他能再回京城兴风作浪的机会微乎其微。这等无碍大局之事,也不必多做追索了。知道了他是楚 人……”他微微蹙眉,终于是痛苦地决断道:“也就够了。”

    封长清低头不语。燕凛在烦恼那幕后之人的目的,他自己也已经同安无忌关起门,分析过老半天了,却实在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。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,这件事,明明同那人都没有半点利害关系。

    如今楚国掌权地虽然表面上是秦旭飞,但他绝对没有能力调动楚国暗探,那唯一有可能的幕后黑手,就只有方轻尘了。可是楚国乱后初 定,内患重重,这人怎么会有力气有闲心,不远千里,跑来算计一个甚至与楚国并不接壤地国家?

    当年方轻尘得势之时,也曾下过苦功建立情报组织。只是他掌权的时间远不如容谦长久,所以他的情报网,直到他被囚困之时,也没有象燕国的行人司这样庞大严密。况且这数年大家都以为他金殿剖心而死,楚国大乱,没有哪方势力可能顾得上接管他留下的情报网。几年下来,这张网不但是瘫痪而已,那些隐匿下来的骨干人物,恐怕早就各奔西 东。另谋前程了。

    方轻尘重归才多久?就算是他察觉到了卓凌云等人的情报搞得非常糟糕,所以复又用

    以前地密谍旧部。这么短的时间,成效也必定有限。 缺地时候,他还会牺牲掉一个已经隐伏燕国多年的探子的明面身份,费这么大心思,只为了告诉燕国皇后,她娘死了??

    哪个英明的皇帝会为了替个未曾谋面的外国岳母报仇。来大兴兵 戈?战争无论口号为何,罪状为何,都不过是向天下交待的虚文罢了。从国家利益来说,燕国根本不可能去攻打秦国。如果说方轻尘不是想挑拔燕国对秦国出兵,那么,他付出这么大地代价,又到底是为了什么?

    君臣对望,两人一起头痛。猜不透的局,才是最让人警惕最让人放不下的局。但是不放下来,又能怎么样?

    如果容相在此。必是能看破这个玄虚的吧,如果他还在。必然不会似我这般,愚鲁短见吧……

    “陛下,皇后娘娘的凤体,是否已有好转。”封长清关切的询问,将燕凛飘忽的思绪生生拉了回来。他神色如常道:“皇后醒后服了太医宁神调息的药,已经好了些。只是她一直抓着朕追问那传言是不是真 的。朕……”他轻轻叹息:“朕不忍心骗她。”

    到了这种地步。这件事情,哪里还瞒得住。乐昌哭倒在他怀中,几次晕厥,几次复苏,而他,什么劝慰的话也说不出,只是一直抱着那个失去了母亲地孩子,让她的泪水一次次湿透他地龙袍。

    封长清看着燕凛略有伤怀的表情,知他是在为乐昌难过,略一犹 疑。还是咬咬牙,说了一句煞风景的话:“陛下。皇后在宫中甚为孤 单,是否要请些年长的命妇前来陪伴。”

    这话说得委婉,潜在的意思却是冰凉。所谓年长的命妇,并不是随便在外头挑几个诰命,倒是宫中那些经过历代宫争,心思细密地太妃或有着较高品级,见多宫中旧事的宫女。她们可以去教导乐昌,什么是皇宫中的生存之道。

    乐昌太小,太稚嫩。她一直是在秦宫中无人注意的角落中存活下 来,也因此远离了那些勾心斗角,保有了少女的纯洁和天真。然而,这深宫里,最容不得的,也就是纯洁和天真。

    一个稍有经验,懂得宫中规则,知道应付大小变故的皇后,绝不会在听到几个粗使宫女的私语后就晕倒过去,一个明白深宫存活之道的皇后,也绝不会因为个人的悲痛,就那样完全不顾规矩礼法地肆意痛哭。

    只念故秦,轻忽新燕。只知有母,不知有夫。如果宫中不是她年龄幼小,如果不是燕凛还没有其他嫔妃,如果不是今天燕凛护住了她,这样地罪名,已经可以引来铺天盖地的诘难。这一次燕凛护住了她,下一次,再下一次呢?这样地女人,如何母仪天下?如何协助燕凛打理后 宫?

    再不教导她,将来,她肯定会吃更大的亏,会成为更多人利用伤害的靶子。

    燕凛默然不语。他明白,对乐昌的教导,是必须的。可是,他能像容相当年逼迫他一样,去逼迫年幼的乐昌依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,让她再不敢放肆地笑,再不敢任意地哭吗?要她在夫妻之间,也端起小心谨慎,察颜观色那一套,一重重规则礼法下真情不再,只掌握权谋之道和驭人之术吗。

    容相,当年,你是用什么心情,逼着我一点点长大的。看着那个越来越象一个皇帝的我,你会不会也偶尔怀念一下,多年前,那个可以在你怀里说说笑笑,无所顾忌的孩子。

    “陛下,这是为了保护皇后!”封长清沉声说。

    “皇后的安全,我来保护。”

    封长清以沉默表示着他的反对。他如何不知道主君的心结,但燕凛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和他并肩作战的皇后,而不是一个会成为他包袱的女孩。为了得到诸国的认可,燕凛已经娶了秦国公主,那么为了迅速稳定国内的局势,安定权臣和地方藩镇的心,他也势必不能拒绝纳权门贵女为妃。那时候……后宫风云必起,难道燕凛在外面打拼的同时,还能总是一只眼睛看着宫内,时刻保护乐昌这个流落异国的孤女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给朕一点时间。”

    燕凛的声音里难得露出了软弱。这个权握天下,亲主朝政,在臣子面前总似乎是刚强有为的君主,骨子里,仍然还是和许多年前一样,是那个大事小事都只会大叫着依赖容相的孩子。

    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在任性,可是,他又怎能现在就去逼迫乐昌放弃最后一点天真。

    容相!你告诉过我,君主不能无权谋,却不可只有权谋。你要我爱护我的家国,我的百姓,我身边的所有人。我……我想听你的话,我想要护住乐昌,护住我的妻子。可是,我……我无能。我不知道,不靠权谋,我能怎样安定自己的后宫。我不够坚强,我恐怕最终无法允许自己的妻子,保有最后一丝真性情。

    容相,这么多年,政务军务国家大事宗室纷争,你一手抚平,你是怎么做到的?你怎么能即施权谋,又不失本心?

    容相,我这个学生其实真的很笨。我……我还没有学好,我还没有学会。如果你知道……你……你会不会生气得跑回来,继续来教导我?

    容相,我……我很想念你……

    当封长清入宫觐见燕凛时,安无忌也正带着他最后的推断,去拜访容谦。

    ——————废话分隔线—————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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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正文 风云际会 第五十九章 火花四溅

    更新时间:2008…7…23 14:34:13 本章字数:371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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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原来是楚国!”

    听了安无忌的汇报,容谦淡淡一笑,忽然说了句同这件大事毫无关系的话:“你替我去茶楼把青姑叫来一下,我有话说。”

    安无忌愣了一下,却不敢迟疑,只点了点头,立刻起身去了。

    这边人一走,那边容谦那笑得云淡风轻温和如春风的脸就立时阴沉了下来,他随手一拂,桌上的杯子跌到地上,摔个粉碎。

    他浑若不觉,咬着牙闭了眼在脑海深处大喊:“张敏欣,张敏欣!我知道你在看着,你给我出来!快出来!我要你立刻帮我接通轻尘那个混蛋!”

    小楼的规则所有的通讯都只能由小楼一方主动发起,然而,他这样漫无目的地用精神力肆意乱喊,还真是很快把人给喊出来了。

    “我说小容,求人帮忙不知道客气些吗?虽说我一向最乐于助人最有同学爱,你最起码也该说声请,然后问问小楼和轻尘本月的沟通时间有没有满啊。”

    “你少跟我啰嗦,我管他有没有满,反正我现在要立刻和他通讯。我是个犯规受罚的人,都到了这个地步了,我还怕什么?大不了再多记几条过,多挨几样罚,张敏欣,你不帮忙就试试看……”

    张敏欣那边沉默了一刻。一向好说话的小容,怎么会忽然间变得这么凶狠这样疯狂?老实人发火是很可怕的,她可是已经通过论文,毕业在即。幸福光明的生活就在眼前地好学生呢,可不能为着意气之争。让这种大过小过记一身的家伙拖累,对吧。

    很快,在那幽深无垠地精神回路中,容谦和方轻尘的通讯被打开 了。

    小楼主控室内,以张敏欣为首,几个同学全凑到一块。目不转睛地盯着显示屏。

    容大圣人难得发火一次,这么有趣的戏文,真是不看白不看啊。

    亏得方轻尘明知暴风雨即将降临,还能无比轻松地打招呼:“小容啊,抱歉抱歉。都是我不好,明知你一直在等我,我却总是忙得抽不开身,扔你一个人在燕国受苦。居然还要你来联系我。”

    小楼一干人等个个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。脸皮得厚到什么程度,才能在暗中给别人捅完刀子后再热热络络说这么一番话啊。听了这话,容谦要还不发怒。那他就不是君子也不是圣人,该改叫佛爷了。

    小容果然更加暴跳如雷:“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!你明明知道我找你不是为这个!”

    “不是为这个?那是为了什么呢小容。你就别嘴硬了。我知道你身体不好。在民间过得也苦,你就承认自己受不了,也不是什么丢人的 事,何必死撑呢?我这次出来,主要就是为了帮你和阿汉,捎带着再替我上回的事收收烂摊子。虽说阿汉现在整天睡觉。不用我帮忙了,但你这位老同学,我是绝不会丢下不管地,这一点你完全可以放心。”

    这话说得真是亲亲热热,若是双方坐在一起交谈,完全可以想象方轻尘拍着胸脯,大义凛然一诺千金的样子。

    容谦怒极咬牙:“你少给我东拉西扯,我问你,你在算计燕凛什 么?”

    方轻尘的声音惊讶至极,任何人都听不出一丝破绽:“关燕凛什么事了?我跟他隔着十万八千里。楚国和燕国也不相连。我算计他做什 么?”

    “派人把皇后生母之死的真相捅给皇后知道,这件事情你别说不是你做的!”

    “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呢?我管这种闲事做什么?我派的人?哪个是我派的人。我什么时候派的人,你给我拿出证据来,空口白牙的,你想冤枉我,没门!”方轻尘眼也不眨一下,一赖到底。

    容谦气结。

    方轻尘忽然咦了一声,用惊异的语调问:“对了,你不是整天都骂那混小子这不好,那不对吗,一提他就恨得牙痒痒,没日没夜地后悔不该为救他把自己葬送了吗?你不是老早就发誓,再不管他地闲事,现在只想好好过日子,只等到回小楼的那一天吗?你不是很哲学地发表感慨说啥,昨日之日不可留吗?你不是指天誓日地说,过去地自己已经死 了,以后要过全新的生活吗?怎么莫名其妙,又跟我扯上燕凛了,别说我没招惹他,我就算是真的招惹他了,这闲事,你也没必要过问啊!”

    容谦所有的风度一概丢到爪哇国,咬牙切齿用警告的声音喊: “方!轻!尘!”

    方轻尘轻声笑了起来:“好了好了,不和你胡闹了。我知道你是左等我不来,右等我不来,又不好意思催,在那拐弯抹脚地提醒我呢。好好好,我这边的事也告一段落了,楚国暂时也没什么事需要我了,我随便交待一下,就动身来找你。只要把你送回小楼,什么病都能治好了,就算你在受罚不能脱离肉身,你总是可以有个活蹦乱跳地身体用。”

    容谦想也不想,立时喝道:“我不是问你这个!我不会回小楼,我是警告你,别去碰燕凛!”

    方轻尘当即大喊:“色女啊,喂喂喂,还有旁边看热闹的几位啊,你们都听见了,可要给我做证啊。不是我不去帮他,是他自己不想回 去,所以我现在不过去,可是怪不得我的了!”

    小楼深处,众人皆笑。

    明明是小容找方轻尘兴师问罪,怎么一转眼,变成方轻尘轻轻松 松,甩掉了身上一大责任,小容则莫名其妙地放弃了再不管红尘诸事,只想回小楼治好身体过完五十年的原本打算。真个一念即生,烦恼无 穷,他这一卷进去,只怕是五十年不满,不得超脱了。

    小容是君子,方轻尘却是个无赖,君子碰上无赖,吃亏的,果然永远是君子。

    吴宇轻声叹气:“方轻尘这家伙,闲着没事,这不是陷害同学吗?他也太狠了点吧,小容的身体这么糟糕,还要逼得人家在尘世打滚五十年,这心肠真是大大地坏了。”

    张敏欣眯着眼,摇头:“难说。小容就算真回了小楼,治好了身 体,但是再不能回归人间,一直只能坐看着燕凛青姑他们的命运轮转,不能介入,不能相助,你觉得就他那个鸡婆性子,人回了小楼,就真能象他自己说的那样,从此轻松高兴了?”

    张敏欣很奸诈地笑:“我们是天天看着,当然明白小容为了青姑,早就有心不回来了。可是轻尘他的耳目不灵通,这件事情他不知道,所以这次才会借机逼小容。其实,不管他是好意还是恶意,反正小容的心意早就是那样,也没害他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但和青姑安安心心隐居,在平静地生活里相依为命,跟整天替小皇帝提心吊胆,操心劳神,暗中保护,这完全是两回事吧。”吴宇笑 道:“轻尘做事总是想当然,完全不顾虑人家的感受,就算他是好意,大部份人怕也只敢敬谢不敏。”

    大家闻言都是一笑,仍旧注目看着屏幕。

    容谦也是聪明之人,心思一动,已隐隐把握到方轻尘一点心思,又是好气,又是好笑:“轻尘,我不管你搞什么玄虚,反正你给我记住 了,别碰燕凛,永远不要去算计他。”

    方轻尘也是哈哈一笑:“我就是算计他了又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我不会坐视一切发生,我不会放过你。我会与你为敌。”容谦知道,这也许就是方轻尘想要地答案,但他却仍然直言不讳。

    “好啊,我看你能做出什么事来,我看看你怎么不放过我,大不了咱们再战三百合,谁怕谁啊,你的死灵法师哪次赢过我的圣骑士?”方轻尘答得轻描淡写,容谦却是为之气结,终于忍不住沉声道:“轻尘!不管你是善意还是恶意,你能不能别总用轻忽的姿态去试图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?一次教训,又一次,你还学不乖吗?难道说,目睹了别人的疯狂和痛苦,你就一点也不后悔吗?”

    方轻尘的声音终于冷了下来:“你在说些什么?”

    “我在说什么,你比谁都清楚。轻尘,你的一切谋算,的确是因为对我的善意,对我的关怀。但就算是好意,你这样的谋划也是让人难以接受,更难以感激。轻尘,你思谋之心太重,得失之念太深,你这样,一日不放下,一日就不得解脱!”

    容谦平静了一下心绪,以手扶额,叹气道:“现在你明明连自己都顾不过来,又何必再管旁人的闲事。你太喜欢谋算别人,无论是你的朋友,亲人,下属,还是爱人,都一样。然而将心比心,谁会愿意被人谋算?轻尘,你这老毛病不改,就算有朝一日,楚若鸿醒过来,又怎么 样?你得到了的,还是会一次又一次地失去!”

    “容谦!”方轻尘已经不再叫他“小容”了。“我的事,不劳你过问,我这种魔鬼,也无需你这种圣人来感化。”

    方轻尘冰冷的声音,换来容谦微微一笑:“同理,我的事,也不劳你过问,我的人生,也用不着你来代我下决定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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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【假使他们有墓志铭】(丁口异)

    阿汉:别吵我,睡着呢。

    轻尘:别吵我,烦着呢。

    小容:别吵我,忙着呢。

    劲节:别吵我,活着呢。

    敏欣:别吵我,美少年例外。

    正文 风云际会 第六十章 半斤八两

    更新时间:2008…7…23 14:34:13 本章字数:3728

    网友上传章节 风云际会 第六十章 半斤八两

    容谦!我的事,不劳你过问,我这种魔鬼,也无需你 方轻尘冰冷的声音,换来容谦微微一笑:“同理,我的事,也不劳你过问,我的人生,也用不着你来替我下决定。”

    脑海深处忽然寂如死水,所有的思维呼唤放出去,都只能碰到冰冷的壁垒。

    方轻尘一怒之下,招呼也不打,便单方面中断了这次的联系。

    容谦苦笑了。说轻尘,他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。一个用无赖手段面对质问,一个用揭人疮疤来挽回劣势。轻尘是利用燕凛来刺激他面对自己真正的心意,而他又何尝不是想用楚若鸿来提醒轻尘的错误。

    都是为了对方好,但又都不愿意接受对方的好意,也没管对方愿意不愿意接受自己的好意。他们两个,实在是半斤八两。

    伸手抚着隐隐作疼的额头,他深深地叹息了一声。

    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    甘宁殿外,御花园中。一棵大树,根深叶茂。

    枝叶深处,方轻尘神色冰冷。

    楚若鸿没有再见过他,并不等于他就没有再见过楚若鸿。他总是忍不住会悄悄地来,忍不住会悄悄看他两三眼,又忍不住会悄无声息地离去。

    皇宫中他可以自由出入,楚人和秦人都不敢窥探他的行踪。他自己轻功和隐匿之术又高明,所以,竟然是没有任何人发现,他对楚若鸿是在这样默默地关注。

    就连赵忘尘。也不知情。

    今天天气很好。阳光明媚,树影婆娑。

    赵忘尘小心地引领着因着长时间接触。对他渐渐不再排斥的楚若 鸿,走出殿宇来晒太阳。

    李得意等几个大太监也乐呵呵跟在旁边服侍。

    方轻尘不喜欢有太多人目睹楚若鸿地疯颠之状,一早就下过令,楚若鸿身边贴身服侍的人不用多,其他负责洒扫地宫人无招呼不必接近 他。

    所以,一见太上皇到园子里来。园林中的宫人早就散得尽了。

    偌大的花园内,连楚若鸿在内,也不过六个人。

    人去鸟归。寂静中,是飒飒的风声,是盛开的鲜花有些干燥的香 气,是鸟虫婉转地啼鸣,还有……一个疯子偶尔的一声笑。

    就算楚若鸿处于疯颠之中,暖暖的阳光晒在身上,也有舒服的感 觉,身边拂过的清风都带着花草的清香。他抱着白骨,自然也是高兴 的。

    而方轻尘。就在一边静静地看。看他对身边所有人露出傻傻的笑。

    这次,因为小楼的通讯忽然接了进来,所以他不能动,不能走。

    “轻尘,你玩什么不好,偏要玩小容养的那个死小孩?小容就算是只笨笨地老母鸡。护着小鸡来,那凶悍样子也是能跟老鹰拼命的,你这不是找麻烦吗?”张敏欣似笑非笑地声音响起来。

    方轻尘能切断和小容的联络,却不能中断和小楼的联络。他心里正不痛快,闻言冷笑一声:“小容不是不管那小子的事了吗?”

    “这话三岁小孩都不信,你会真的信?喂,你到底搞什么鬼?”

    方轻尘哼了一声,懒得理会。抱歉,他既然不痛快,谁也别想痛 快。凭什么他在这里愣愣看着那人的疯狂束手无策。小容就可以安安心心享受太平,高高兴兴看着自己教成材地孩子当一代英主。

    他是故意要装无赖气到小容火冒三丈。但是,他一点也不打算控制自己的情绪。

    冷眼看着树下那疯颠却不自知疯颠的人,看着他茫然无觉地笑,看着周围曲意安抚他的人,同他说着那些他听不懂也不会明白的话,看着那些人脸上堆着绝对不是出自真心的笑容,听着小容暴跳如雷的指责,他不打算控制自己的情绪。

    不,他绝对不是控制不了。他只是不打算控制这一腔邪火。

    他绝对不是控制不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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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容大哥,你怎么了?”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,却是青姑听了安无忌的招唤,连忙从茶楼赶回来,一进门就看见容谦抚着头,无力地靠坐在椅子上,吓得心中狂跳,飞奔过来。

    容谦忙放下手,笑道:“没事,我只是在专心想着我们把茶楼做大地事,有些入神了。”

    青姑不解地望着他:“做大?”

    “是啊,把那个茶楼扩建,盖个大大的游乐城什么地,不用豪华,越是简朴有农家风味越好。就找农家女儿,花衣布裙地来接待客人,上农家茶,做农家菜,组织大家做农家活。城里那些有钱多得没处扔的家伙,山珍海味吃多了,绫罗绸缎穿多了。自会花钱来吃咱们的粗茶淡 饭,花钱求我们带他去种地担水。在城里也同时开一间茶楼,达官贵人也好,贩夫走卒也罢,都是咱们的客

    以后生意做大了啊,再推广开来,目标是让全燕甚至 咱们的生意,等到你富可敌国时,让这四乡八镇不长眼的男人们一个个悔断肠吧。”容谦越想越是快活,不觉眉开眼笑。

    青姑听得两眼发直,很多话完全听不懂,只隐约明白,是要把生意扩大,大大闹腾一番:“这个,我们……好象……没那么多钱……”

    容谦微微一笑:“封大人的手下欺负了你,总该给点压惊费吧。”

    青姑还在晕头转向中,安无忌悄悄在后头替封长清倒叹一口冷气,照容相这种宏大的设想,可怜的老封啊……你的积蓄啊……准备打水漂吧。容相护短果然护得厉害,这压惊费收得可是……

    “可……可是……”青姑可了半天,没可是出什么来。容谦已是理所当然地对安无忌道:“安大人,封统领是当朝红人,手握重权,偶尔放个风声出去,就说我们家跟他有点七拐八弯的亲戚关系,想来京城各大衙门都不至于来为难吧,上回发生的误会,总不会再来一次吧?”

    “不会不会,”安无忌一迭声地喊,这种误会要再来几次,就算封长清改行当贪官,也赔不起压惊费了。

    只是,容相这到底是要干什么?他又不缺钱,把事业做大了,耳目是灵通了,可是众人瞩目之下,他被人发现的可能也跟着大了啊。

    他心中疑惑,容谦却只是微笑,并不解答。

    他终是个俗人。

    繁尘世,从来能入而不能出。既然已经脱不开身,与其硬逼着自己装个清心寡欲,不问世事的隐士,还不若重新一头扎入这红尘之中罢 了。

    能不被那人发现,能不需要他站出来,当然最好。但若是真的被找到了,若是真的他还能帮到他,他又何必非要苦苦躲避。

    既然仍想要帮助他,既然仍想要替他看住这大好河山,总要把根扎得深一些,总要把影响放得远一些,总要,尽力让自己能做更多的事 吧……

    安无忌迟疑了一会才问:“容先生何以忽生此念,刚才我请教的 事……”

    容谦微笑道:“刚才那事我想过了,不要问我是如何确定的,我就是可以确定,对方应该并无恶意。此事不必再多费功夫了。至于我为何会生此念?呵呵,不过是忽发奇想罢了。”

    安无忌可以确定,他这忽发奇想,必然和这件事有牵连,但到底牵连在何处,却是万分难解的。对方并无恶意?容相到底是如何确知的 呢?

    看着安无忌略有迷茫的神色,容谦只是轻轻一叹。

    当然没有恶意,方轻尘最多只是有点恶趣味。明摆着是不甘心他的同学为人做出这么大牺牲之后,那人却全不知情。

    昨日之日不可留,                     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离去,放不下那个心心念念从来不曾忘却的孩 子。这一点,方轻尘比他自己看得更清楚。

    方轻尘只是恶毒阴险,特别喜欢看那些尘世间的倒霉蛋,在他的设计之下,醒悟自己的错误,然后痛不欲生,懊恼无比。

    不愿意他的朋友,在付出许多之后,自欺欺人地说一声,什么都结束了,然后安心地等着被他接回小楼去治好身体,然后在剩下的五十年里,只能通过屏幕去看那曾时刻放在心头的人。

    他只不过是要逼得他在冲动之际,说出深思熟虑后绝不会说的话,逼着他做出一个选择,然后再无反悔的可能。

    接着,他就只需要袖手等着看热闹罢了。

    只要发展下去,迟早总有那么一天,他将避无可避地站在燕凛面 前,那个……那个骄傲倔强的孩子,亲眼看到他的憔悴和残疾,会有怎样的伤痛和悔恨?

    这就是方轻尘要看的!

    容谦磨了磨牙,即使知道方轻尘是替他不平,他依然没法感激这个处处使用阴谋诡计的混蛋。

    妈的,这个家伙,居然还敢不认账。既然是他楚国的密探,怎么会特意在他的茶楼找对象接头,这不是平白留给破绽给自己吗?他分明就是要他知情,要他介入,要他为燕凛暴跳如雷!

    可恨,就算他能未卜先知,也躲不过被轻尘算计。因为他如果不应下来,轻尘真的会毫不客气地继续算计利用燕凛。他怎么敢不留下来?怎么敢不继续守护在一边?于是,只有干等那必然会来的重逢的一刻。

    心意动处,正自出神,脑海深处,却忽响起轰鸣之声,分明就是小楼深处的报警器在鸣响。张敏欣惊慌的声音响了起来:“小容,出事 了!轻尘出事了!哎呀都是你!你刺激他干什么??”

    ——————废话分隔线——————

    秘书粽子:都留到明天说……

    正文 风云际会 第六十一章 孤注一掷

    更新时间:2008…7…23 14:34:14 本章字数:3601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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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楼内,张敏欣对着传音器喊:“小容!出事了,轻尘 呀都是你,没事你刺激他干什么?”

    吴宇愕然伸手掩住传音器:“喂,刺激他好象咱们都有份吧。”

    “大家都有份,当然要一起担责任。我们这里都急得火烧眉毛了,他那里怎么可以什么也不知道,安安心心不用受良心谴责?”张敏欣眉毛也不抬一下地说。

    当方轻尘极平静而极冷漠地断开了和小容的联系的时候,他还只是没有了心情再去斗嘴而已,并没有办什么蠢事的冲动。

    小容的猜测是对的。他的设计并无恶意。为了对付秦旭飞的长远谋划,他需要利用任何可能与秦国为敌的力量。燕国会不会是他能利用的对象,他其实也并不能完全确定,但是他从来是不会放过任何机会。

    兰嫔的死纯属意外,他乘机推这一下,只是要断了乐昌的恋父思国之念,将来,如果燕凛有对秦国出兵的可能,就不会面临来自后宫的太多阻力。

    国家利益面前,儿女之情本来是微若尘埃,但是燕凛的情况却有些特殊。他知道燕凛因为小容的事而受了不小的打击,小容临行前的话,对于燕凛来说,是刻在了心里。他发了誓要善待身边的人,那么如果乐昌同他一哭二闹三上吊,总是会让他也感到为难的。如果是已经到了出兵之时,燕凛就是告诉乐昌她的生母是被生父所害,在那种情况下。乐昌也未必肯相信。

    从头到尾,他就不是要算计燕凛或燕国什么。只是要为将来可能地发展,尽量消除些阻碍。当然既然有机会可以顺便把小容也牵扯进来,逼迫那个笨蛋面对自己的真心,不再自欺欺人,做心无挂碍飘然出尘 状,他怎么会舍得不牵扯。将来让燕凛那浑小子有机会亲眼看看。他到底给小容这个笨蛋造成了什么伤害,光想象一下那个所谓地明君痛哭流涕的场面,方轻尘就觉得很痛快。

    原本真的没有打算和小容吵架的,他知道小容肯定会跳起来责问,他直接和他解释清楚了就是。可是……

    偏偏是他在这里,正眼睁睁看着那阳光下,那个什么也不知道的 人,还在咧嘴笑。偏偏是他的心情糟糕到无以复加,所以言词也就尖酸刻薄。

    是地,他被小容戳到了痛处。                在占尽上风之际。被小容的那些话伤到了。

    “轻尘,轻尘,你快些醒过来。轻尘,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……”

    树下的人,还在痴傻地一声声喊。他伶牙俐齿,他机变无双。但是那一刻,他却如个莽汉一般,悍然挥断了和小容的联系!

    小容被他隔决于意念联系之外,然而,小楼的通讯,却无法由他单方面结束。

    张敏欣笑嘻嘻地说:“轻尘,怎么这么不高兴。这件事,明明是你在招惹小容。”

    方轻尘不理会,他只是冷冷地看。小楼深处,所有人静静看着屏幕里他那漠无表情的面容。不起波澜的眼神。

    阳光灿烂,明媚天地。奇花异草呈芳。奇石流泉悦目。灵鱼水中 游,奇禽异兽,漫然游走。如此美丽的园林之中,那人,却只是抱着一具白骨,傻傻地笑,喃喃地说。

    吴宇终于忍不住叹息了一声:“轻尘,算了。不必太在意了。 他……他治不好也没什么要紧。”

    其他的同学们,忍不住也你一言我一语地劝他。

    “轻尘,治不好就治不好吧。反正你已经让纷乱地楚国平定下来 了,也让他由阶下囚,变成了太上皇。你也算是收拾完残局,可以同教授交待了。”

    “轻尘,别伤心了……”

    方轻尘有些不耐烦地微微蹙眉,他的样子象伤心吗?从头到尾,他有任何伤心悲苦或者不痛快地表示吗?这帮人,真是多管闲事!

    “轻尘,反正现在阿汉不用你帮,小容不要你帮,你自己的事也差不多了,要不,你回来吧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你还不想回来,多留在人间玩几年也罢了,那人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毕竟是他先负的你。”

    方轻尘默然无语,依然只静静盯着下方。

    “轻尘……”张敏欣咬了咬嘴唇,终于说道:“劲节已经回过你话了,他没研究过精神科,帮不了你。我也帮你问了他,他说,在这个时代,人类医学对于精神领域,几乎是一无所知,所以你就算是求遍天下名医,也真的……没有用的。”

    轻尘的眼睛,渐渐深黑到看不见底。漆黑地眼睛,只是盯着树下那个

    能为力的人。

    “轻尘,算了,别想了吧。这种事你也不是第一次了,别再回头,渐渐的,不也什么事也都过去了?救不醒就救不醒吧,你就当你没有回过人间,没有再来看过他,不好吗?”

    方轻尘微微地扬了扬唇角。是的,不回头,不闻不问不去想,就都好。可是,他回来了。他看到了。他听到了。

    花园里,大树下,繁华绿叶间,楚若鸿抱着白骨坐在石桌旁,旁边赵忘尘正弯着腰和他说话,带着笑。

    一年又一年,他会一直这样疯颠地活下去。

    他会慢慢地老去,死去,在深宫的一个角落里,最终腐烂消失,化为天下人口中的一场笑谈。

    他的世界很平静,他有一具白骨,他不会失望,不会痛苦,不会迷茫,不会挣扎。

    他的人生可笑复可悲,但是他自己并不会知道,不会痛苦。

    不会有任何人,真心的爱他,在乎他,关心他,但是他会得到最好的照料!

    对楚若鸿来说,地确,够了!他的世界里,有他以为地轻尘在,他可以一直怀着希望去呼唤,一生满足!

    然而,对方轻尘来说,这不够!这远远不够!

    他从树上一跃而下,赵忘尘闻声抬头上望,立时一怔。

    李得意等人又惊又惧又叫苦,纷纷跪下行礼。

    而楚若鸿受到身边数人的齐声请安所惊,抬头一看,立时跳起来,惊恐地想要逃跑。

    然而,这一次,他逃不了。

    只要方轻尘不肯放,什么人,都逃不了。

    方轻尘只一伸手,就捉住了他。楚若鸿疯狂挣扎,然而方轻尘轻轻伸指一点,楚若鸿的所有动作就此凝窒。

    身体不能动弹,让楚若鸿感到更深的惊惧和愤怒,他张嘴要嘶吼,方轻尘仍然只是面无表情地一点,所有可以嘶裂天地的呼喊就归于沉 寂。

    方轻尘冷冷地说:“所有人退下。”

    赵忘尘仍在发愣,李得意发着抖,硬着头皮说:“方侯明鉴,太上皇经不起再……”

    耳旁风声倏起,李得意只觉得脸颊发凉,僵硬得扭头,却见身后一株大树上,莫明得现出三个深深的指洞。

    方轻尘目光一扫,纯色漆黑的眸子,诡异得仿佛魔鬼:“滚,或 者,死?”

    冰冷的声音下,赵忘尘第一时间反应过来,一把扯起李得意,一边对其他三个还软在地上的太监大声怒喝:“快走。不要命了吗?”

    三个太监回过神来,手足并用地爬起来,跟着赵忘尘飞快地退了出去。他们一直退出花园,退出整个甘宁殿,仍然因为刚才那一刻,感觉到的肃杀冰冷而微微颤抖。

    从方轻尘回头看向楚若鸿,看着这个不能说,不能动,甚至不能正常思考的人,僵硬地站在那里,双眼因着极度的惊怒恐怖和不解而充血鼓起。

    他冷漠地伸手,一点一点地把楚若鸿怀里的白骨抽出来。

    他明明可以一把夺出,可他却选择将白骨这养极慢极慢地抽走。

    疯子是否也有思维,疯子是否也有痛苦?当楚若鸿再一次无能为力地看着生命里唯一的光,唯一的希望,就这样被人从手中夺走时,他会想什么?

    方轻尘的眼里闪过几分冰冷的讥嘲。

    楚若鸿的眼睛布满血色,渐渐向前鼓起,他的脸涨得越来越红,仿似无数把烈火在他体内燃烧,他的呼吸急促得几乎没有间隙,在身体深处,他疯狂地用力,疯狂地挣扎。然而,他无法嘶吼,他无法反抗,他挣扎和努力,最终都是徒劳。

    他的轻尘,一点一点,被抽离了他的身体,带离了他的身边。

    “轻尘!你干什么?”

    “狐狸狐狸,你别胡闹!”

    “你这也太过份了,他都已经被你逼疯了,你还想再逼疯他一次 吗?”

    方轻尘随手把白骨抛在地上,冷冷地在脑海中回了一句:“你们很吵。”

    然后,他伸手,扶住楚若鸿的脸。

    手触到他的皮肤上,感觉到滚烫的热度。有多少怒火在燃烧呢?原来即使是疯了,也会有如斯的愤怒和不甘。

    他双手慢慢固定楚若鸿的头,慢慢的移动着他的头,直到楚若鸿那疯狂和混乱到了极点的眼神同他的目光完全相接。

    “若鸿,看着我。”

    ——————废话分隔线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    秘书粽子:啊啊,表pia。大家想想轻尘上次眼睛漆黑是啥时候,还有漆黑过了他自己是啥后果,基本就能知道他这次干了什么好事 了……

    正文 风云际会 第六十二章 斩魄离魂

    更新时间:2008…7…23 14:34:14 本章字数:4499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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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若鸿,看着我。”

    偏激任性的方轻尘,残忍无情的方轻尘,肆无忌惮的方轻尘。

    他的面容是冷的,他的眼神是冷的,他的声音没有温度。

    可是,为什么,明明是这样冷漠的表情,这样平板到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,这一瞬间,却分明有着至大的悲伤。

    小楼的电脑,忠实地记录着。

    一个人被硬生生压坐在石桌上。一个人静静地站在石桌前。

    那样的悲伤,就这样定了格。在无数个世纪之后,无数段时光之 后,当后世之人提取这段资料时候,那种刻骨的悲伤,仍然一样,鲜活得令人心悸。

    轻尘,轻尘,轻尘,轻尘……

    坐着的人,眼里看见的是什么?站着的人,有没有听到一声声来自过往的回音,混合着坐着的人心里一声声不能出口的怒吼。

    轻尘,轻尘,轻尘,轻尘……

    那个在阳光下,无数次呼唤他的少年。

    若鸿,看着我。

    看着我。

    小楼的警报器忽然轰鸣起来,数据图表飞快地高低跳跃,众人惊 极,一时间面面相觑。

    吴宇大喊:“轻尘,你的精神状态怎么这么不稳定?你到底在干什么?别胡来!你的精神力起伏已经太大了,不管你在干什么,都停下 来!快点停下来!”

    时间和空间的另一头,那个人,静立。默然。

    微微的,开始起风了。风儿柔顺地依偎着他地身体流转。卷起地上的灰尘,拂动着他地衣角。又似乎恋恋不地旋开了去。

    不知道他是不想回答,还是已经听不见任何人的呼唤。

    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    “王爷!方侯出事了!”

    秦旭飞正一个头八个大地扎在奏折堆里受苦受难,远远听到殿外喧哗,心下一惊。

    外头七八重的护卫,正努力把那个未经通传且身份不够的不速之客远远拦住。

    赵忘尘上气不接下气。面红耳赤,提起内力喊了那一嗓子后,正还和那些护卫纠缠。

    眼前就见一道红云急掠,劲风呼啸中,他的话音还没落,那人已经是直到面前。

    “出了什么事?”

    赵忘尘满头大汗地说:“王爷,没时间解释了,您先去甘宁殿吧,师父那样子真吓人,我怕他会出大事……”

    秦旭飞只听他说了前半句。身形动处,已是劲箭疾雷般直掠向前。只留下短短一句话:“士杰,你带人过来。”

    祁士杰只来得及应一声,前方秦旭飞的身影已看不见了。

    赵忘尘提着一口气拼命跑过来,再提着一口气跟着秦旭飞拼命往回奔,心有余而力不足。等他气喘吁吁赶到甘宁殿外时,秦旭飞已是气定神闲站在园门前。静静望着花园深处,沉默不语。在他身边,以李得意为首地四个大太监,正跪在地上发着抖。

    赵忘尘知道李得意已经说了该说的话,赶上前去补充道:“我们退出甘宁殿后,我始终觉得师父的情形很不对,忍不住又偷偷探头向里 瞧,结果,就看到这种情形。我怕出事,只警告了他们远远躲开。不许偷窥,然后就立刻赶去给王爷报讯了。”

    秦旭飞淡淡看他一眼。点了点头,表示欣赏他的机灵和判断。

    电光火石之间,他倒是分得出轻重,知道什么人在这个时候,能及时给他帮助。

    即使能给他帮助的这个人,是秦人。

    “你在这等着,等士杰带了人过来,立刻把整个甘宁殿包围起来,把这几个太监给我看住了,没有我的同意,不许任何人与他们交谈。在我出来之前,甘宁殿内外,一只苍蝇也不许进出,就算是楚人重臣或宫中统领听到消息赶过来,也不许进来。”这一刻,秦旭飞的语气,刚强而冷漠。

    而赵忘尘没有一丝迟疑,立刻应道:“是!”

    院门开而复合,秦旭飞大步走进甘宁宫,外面的人能看到的,又只有高高的宫墙,还有紧闭地院门。

    关不住的是一种杂乱地呼啸,关不住的是甘宁宫的上空,那股灰色的烟尘,漫漫盘旋。

    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    秦旭飞立在门内,触目所见,这华美的园林,已被毁坏了一半。

    毁坏了这偌大的花园地,是一股强大的气流,正围绕着那二人在不断旋转。

    方圆数丈之内,花残树秃。沙土,花草,树叶,细小的树枝甚至石子,都在气流中无力地挣扎着,折断,撞碎,绞碎。

    烟尘中,隐隐约约还能看到那两个人,身处风眼中心,安静到连衣发都静止不动。

    身边惊风怒啸,万物成灰,他们全仿佛无知无觉,只是静静凝视彼此。远远望去,那两个鲜活的生命,仿佛已经在这魔力的风暴中,与石桌同凝为一体,变做冰冷顽石。

    秦旭飞深深吸了一口气,大步向前,每一步踏出,都在地上留下一个极深的足印。由徐徐行进,渐渐疾若惊鸿,满身真力密密汇聚,一点点提至最高,他的身形动处,也开始卷起疾风劲气,速度提至颠峰之 时,他直直撞进了方轻尘身周的风暴之中!

    强大的气劲一层层对冲消磨掉他的冲势,秦旭飞地速度越来越慢,冲到方轻尘身周一丈之内,他终于力尽,站立。

    沙飞石走,枝叶飞旋。狂风之中,他徐徐握拳,深深吐纳,然后平稳抬步,向着风暴的中心,一步步走。

    一步迈出,额上束发金冠猛得倒飞出去,满头长发失了束缚。在疾风中散飞如狂。

    再一步,叮叮咚咚。是他身上地玉佩碎毁,金环撕走。他已经维持不住护体地气劲,?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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